香槟色超新星上的Tardis

暗地病垃圾制造者。
多余的人。
我的反抗,我的自由,我的激情。

“One of the seven deadly sins.”

#原剧心理分析般的玩意儿?
# Jessidy
  

  
  你总是在看望着她。你看得太过分了。如此热情地看着一个人,是相当危险的。可怕的事情,终将发生。
  
                                   ——《莎乐美》
  
  -
  
  嫉妒像毒藤,由杰克的魔豆孕育而生。
  
  魔豆来自哪里?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但它就在那,小小的一颗,毫不起眼,嵌在粉色大脑与淡蓝色意识的深处。也许在人类最开始被创造的时候它就在那。嫉妒。嫉妒。嫉妒。嫉妒。爱是它的春天,它近乎疯狂地抽芽。那首老歌叫什么来着?我的胸膛中有一头野兽。它是潜伏的狐狸,只在夜晚将近时才从我的喉咙中探出头来,露出鬼火般的双眼。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只狐狸也在看着我——透过我的眼睛。那团火。那团绿与蓝相交织的火。它使我恐惧。
  
  “Padre.”但我并没说出声来。
  
  我在教堂的二楼,靠在栏杆上向下看。他和他的教徒并不知道除了全能的主以外,还有我在看着他们——当然,现在我们知道所谓的主根本不会鸟这类破事。这个教徒是个变态——不管那家伙如何把自己的变态粉饰成纯洁的迷恋和所谓的爱,我都只会用这一个词儿形容他。世界很糟糕,但是孩子们就像是粪堆上最后的水仙花。他想干什么?对无辜的小女孩图谋不轨?我不觉得让他跟我最好的朋友谈天说地会对这种情况有任何改观,毕竟教堂里没有专门电击大脑用的那种他妈的装置。Padre正试图拿出耐心来。这点上我非常佩服他,真的,能给烂人好脸色。
  
  我经常这样看着他,当然——他绝不会发现。如果说我活了一百一十九年真的有任何好处的话,那么其中一条大概就是伪装。你得伪装才能骗过条子,让他相信你没在兜里揣着十几克的“货”到处晃悠;你得伪装才能让骗过些被圣经洗了脑的混蛋,让他相信你不是个吸血鬼;你得伪装才能让自己逃离牢狱之灾……我有没有提吃霸王餐练出来的伪装技能?你要学会气定神闲。人活得久了,当你真的想说谎的时候,你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相反,你可以真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一股脑地倒出那些你用五秒钟攒出来的真诚的垃圾,然后说服对方乖乖地照单全收。
  
  在Jesse面前我的伪装的确经常失灵,但是我可以保证它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这不就成了吗,伙计?我可不想当个他妈的套子里的人。
  
  我很满足那时候的事实。我是Jesse的Best mate。我们不时地一起喝喝小酒,看看月亮,吹吹晚风,然后再来点小饼干之类的夜宵。我不了解他,这是一个令我痛苦的事实。他不是个喜欢袒露自己真实想法或是自己过去的人——不过这正是一个吸引我的点。而另一个让我更为痛苦的事实是:我也没办法让他了解真正的我。那种恐惧。我还没有完全地相信他,因为我知道我在他心里绝不是最重要的。那么谁是?我一直没有找出答案。刺进喉咙的鱼刺,我取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只好忍受着它带来的痛苦勉强度日。
  
  直到有一天,答案回到了镇里,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没穿裤子的我从楼上扔了下去。
  
  深深刺在Jesse皮肤上的郁金香,他的郁金香,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我站在门后,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他们沐浴在微光中,而我则被阴影包裹。我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门板——别这样对我。我在傻兮兮地向见鬼的上帝祈祷吗?别这样对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Jesse,Tulip,我与Tulip疯狂的夜晚与我对她的迷恋,我对Jesse的异样感情,Tulip与Jesse之间不言而喻的羁绊……就像是他妈的漩涡。而我是那个被它当成提线木偶在空中甩来甩去的可怜伙计。就像是个坏掉的毛绒玩具,纽扣眼睛被扯去,发黄的棉花从那两个破洞里漏出来。他们出去了,带上了那门。微光消失,我彻底回归黑暗。是的,我最应该待的地方,我所归属的地方。
  
  “当然了。你就是他的郁金香。”
  
  “那我呢?”
  
  丑陋的替代品。只配活在社会背面的阴沟和下水道里的被诅咒的生物。Jesse无聊了,他的朋友和爱人不在身边,这下子他该找谁打发时间呢?一个吸血鬼阴差阳错地卷进了一场不属于他的酒吧恶战,然后和他一起被扔进了监狱。
  
  操。
  
  “你一遍都没告诉他。一遍都没有。”Tulip的脸缓缓逼近,她看起来就像只咄咄逼人的母山猫,“因为他接受不了的。”
  
  “那不是真的。”我在说些什么?谎言。只能蒙蔽我一个人的谎言。脆弱得像薄薄的枯叶。
  
  “谁是他最爱的电影明星?谁在他眼里最完美无瑕?是谁?”
  
  “瑞安·菲利普,是瑞安·菲利普。”
  
  我知道我答错了。她说出那个词的时候就像是揭露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秘密,带着她那几近令我窒息的洋洋得意和得胜了的狡狐般的讽刺。
  
  “约翰·韦恩。”她说。
  
  “醒醒吧,Cassidy.”
  
  我想起当我问起Padre肩胛骨上的郁金香纹身时,他的表情。温柔。那种融化的草莓冰淇淋般的温柔。我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我的郁金香。”
  
  操。
  
  -
  
  我打车到维克托的家,一路上想了很多。当我见到Jesse,我要说什么?劝他不要杀维克托还是放任自流?我想起维克托的女儿。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她没做错任何事。错的人是Tulip,这点我想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Jesse爱她,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就像是他妈的邦尼和克莱德或者席德和南茜。所以承担这个错误的是维克多和他的女儿,还有我:夹层中的人。
  
  “我还是就坐在我哥们旁边的床上吧。”我说。之前的开场白效果不太好。Jesse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的照片,像是被里面的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吸走了灵魂。我凑过去偷瞄了一眼:是Tulip,穿着婚纱坐在维克托的旁边。
  
  “多事的一天,哈?”
  
  他依旧没有回答。
  
  “我刚从楼下的小拷问室里出来,看到那个人被挂在天花板上。他还活着,这挺好。挺公平的。也挺让人难过的,操他娘的。”
  
  他依旧沉默。
  
  我低下头,摸了摸床单,硬挤出笑容来。
  
  “床单真他妈的滑,哈?我猜要做这个床单,估计屠杀了不止上百条生命吧。你知道我曾经很有钱吗?很多年前了。事实上我很享受那种感觉。”我抬起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是他儿子,正在对自己的酒鬼父亲察言观色,试图避免被他劈头盖脸臭骂一通,说不定还要饶上一顿好揍。他看起来很平静,也许过度平静了,就像是暴风前夕的海面。
  
  低气压。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对吧?你俩吵了一架,她情绪低落。她就和自己遇到的第一个有钱男人在一起了——就是这样而已。但她不爱他,她从没有爱过他。因为她爱你,你个傻子。如果说我只知道一件事,相信我,就是这个了。”我看向他,嫉妒的触须再次不可控制地攀上我的舌根。那该死的小恶魔正试图缠住我的舌头,让它为嫉妒所用。我不明白,一百一十九年我从没有搞明白过:为什么被爱的人永远如此不知满足?或者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沉浸在爱中。这件事简直就是活例:为什么Tulip不会变成Jesse的愤怒的发泄口?答案:因为Jesse爱她。
  
  他终于有了点动静。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Cassidy?”
  
  他要他妈的杀人了,我想,而我是这间该死的卧室里除他以外的唯一活物。我不禁为自己的安全而感到担忧。现在是晚上,我不担心他会把我揪出去烧死,但我知道他能做到什么。他完全可以对我说:“下地狱吧,Cassidy。”然后我就会屁颠屁颠地跨过那扇人骨堆成的大门去地狱。
  
  “这不正是我来这的原因吗,散播我的大智慧?”我徒劳地尝试着,想活跃活跃气氛。
  
  ……好的,从他的表情来看我失败了。
  
  “在她欺骗了我这么长时间之后,也许从德克萨斯州就开始了,也许是从她回到楼下的赌场开始。在这么多的谎言之后——
  
  “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他质问着。
  
  不不不不不不,是我的错觉吗?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突然调转矛头,把攻击对象换成了我?
  
  “我想告诉你的,兄弟。我真的想的。我讨厌对我的朋友保守秘密。”——尤其是对你,我想。但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都不会产生任何说服力。更别提我并不能跟他做到完全坦诚相待。是的,就是我和他亲爱的小郁金香在车里干的那码子事。他会杀了我,他绝对会。
  
  “但你还是保守了,不是吗?”他的语气冷静地令我痛苦,“当我一套,背我一套?现在你来这逞英雄,假装是我朋友和我讲这些?”
  
  不。不。不。这才不是真的。我想冲上去告诉他一切,所有的一切。那个巨大的阴影,那个该死的秘密。打破这张把我裹得越来越紧的他妈的蜘蛛网,无论我是不是会因此而死在这间屋里——但是我不能。我会打破那个微妙的平衡,我会让天平倾倒,然后把我自己埋葬。我已经活了够久,并不那么在乎死。但我在乎Jesse的记忆中的我,我不想让我最可怕的让他恨我。更何况这件事不只关系到我们两个,还有Tulip——当然了——Tulip,Tulip,Tulip,Jesse心尖上的姑娘,世界的玫瑰花蕊,引发风暴的蝴蝶。她也是我朋友,我也爱她,我不愿把她置于如此境地。
  
  “听着,我不是给我自己找借口,但是这整件事把我放在了一个很艰难的处境下,好吗?”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转过身来与我对视。
  
  “也许你应该提醒我一下。”
  
  “我问你,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认为一切都是玩笑、谎话连篇的瘾君子吸血鬼? 这世界上凭什么还有人相信你呢? ”
  
  他的嘴唇在翕动。每一个词,如此清晰,如利箭——或是阳光——直直地刺穿了我。但当那些支离破碎的词语组合成整句,我却一个字也读不懂了。他在说什么?这就是他对我的认识?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对我的看法?就这样?也许我应该转身就走,我应该离开他——这个仅仅用两句话就撕碎了我的心的家伙。在认识他之前,我的生活一片祥和:躲躲血猎,杀几个人,乖乖地干我的正经工作,没钱了就找Seamus要钱花,在新大陆思念思念遥远的故乡,当我再次陷入生命是否真实的迷茫期,就让阳光烧掉我的左手。
  
  但我知道我做不到。我离不开他。
  
  太讽刺了。我,自以为是他的好朋友,其实在他眼里连个他妈的垃圾都不如。就像是太他妈薄的纸,连擦屁股都嫌糙。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被一次又一次地残忍戳穿——我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去编织一个“这只是他的气话”的谎言?
  
  “是啊,你是对的。我...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一直都在试图跟人们解释,但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不相信我。但是你是对的。我贪婪,自私,危险。还有什么——妒忌——是的。”
  
  我输了。彻头彻尾的输了。输给谁?上帝?Tulip?Jesse?还是我自己太过强烈的嫉妒心?我妥协了。我不再反抗。跳进被叶子染成墨绿色的池塘,放任自己缓缓下沉。嫉妒裹住我,那可怕却又诱人的恶魔——它在我的耳边轻语。它贯穿我的思想,它浸透我的灵魂——还有什么?我被它支配,而此时的我心甘情愿。因为这就是我。自私自利,嫉妒心重。我没必要骗自己,好像我是什么他妈的圣人。那不是我。我是个吸血鬼,我是个烂人,我是社会渣滓,我是组成这个屎一样世界的屎分子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但也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我说,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如果我是你的话,如果什么小屁孩敢把手放在我的女人身上,我不会羞于承认。我不觉得我会很矜持。不会。我想我会揍他们,揍得很惨。是的——我压根就不是来劝你的,成不?我只是过来让你知道,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神父。”
  
  我会永远支持他,这是最好的朋友应该做的不是吗?尽管这也许只是单方面的友谊,但我真的这样想。我甚至可以为他跳进地狱的火湖。
  
  他能看到吗?当他与我的目光相接的时候?他能不能看到破碎的心,能不能看到被太多的恶行染黑的灵魂,能不能看到嫉妒——冲天的火光把我最后的良知掩埋在火海中。他能不能看到我最后的善良在瓦砾堆中向他哭喊着求救?

  “只要Jesse Custer把维克多杀死,Tulip就会离开他,你也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那只见鬼的灵魂用半透明的身躯环住我,使我的思绪战栗不止。也许伊甸园之蛇真的还活着。
  
  “这不仅是我们之间的事,Cass。如果我真的做了。”
  
  “不,我不这么觉得。”我隐藏着我的苦笑。
  
  “不,她会离开我的。”
  
  我倒希望如此——

         停!我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Tulip真的离开了他,他会怎么样?他会伤心欲绝吗?又一件我不想看到的事:我现在所剩无几的朋友们悲伤地分道扬镳。人类的一生很短暂。这会造成永恒的遗憾吗?而我会变成那个把整个沙盘都推下桌边的罪人?
  
  漩涡。风暴。爆米花。矛盾。爱。
  
  我耸了耸肩。
  
  “再也没有Jesse和Tulip这对了?噢,拜托。有些事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
  
  就是这样。
  
  他们分享着某些我这样的外人永远也无法触碰的东西。那些他们共度的时光,共同分担的苦难,共享的橘汁汽水和巧克力豆,共同玩耍的教堂,共同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给对方早安吻。
  
  他们分享着只献给对方的爱。

        直到他妈的世界尽头。
  
  -
  
  我们三个挤在一张床上,Jesse躺在中间,我在左边,Tulip在右边。
  
  我们三个人分两个房间,我犹豫地站在门前。看着Jesse和Tulip走进了同一个屋子。我躺在隔壁,瞪着眼睛,房间的隔音对于吸血鬼来说还不够好——或者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而臆想出了那些恼人的声响。在爱尔兰也许室友和姑娘乱搞的时候我的确能睡得着,但那是因为在那他妈的活塞运动二人组里没有我所爱的人。
  
  我把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使劲拱了拱。
  
  我无处可逃。
  
  -
  
  我希望Jesse真的杀了维克托,但又庆幸他没有那么做。梦里他们一遍遍地在我面前拥吻:我坐在汽车后座上,他们在我的身后拥吻;我靠着墙坐在地上,他们在一墙之隔拥吻;我坐在厨房的椅子上,他们在我面前旁若无人地拥吻。我只能尴尬地说一句:“好啊,我会离开,并且告诉那个小女孩她爸爸还活着。”
  
  当我醒来,从Tulip的手里接过早饭。我坐在桌旁眼睁睁地看着Jesse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而我只能不留痕迹地在饭桌上夸大事实:
  
  “你对那个姑娘挺感兴趣的不是吗?”
  
  嫉妒,它还在滋长。尽头在哪里?目之所及我只能看见一个个重重叠叠的湿漉漉的吻。风暴还在继续。我依旧在被一遍遍地撕裂。Jesse和Tulip间的感情依旧如喜马拉雅山一样稳固。嫉妒只能让我越来越痛苦,但我却无法抑制。没有人会来拯救我。也许只有死亡或是世界的终结能带给我解脱。
  
  有些事永远也不会变。
  
  而我早已心知肚明。
  
  -
  
  But please.
  
  ——SAVE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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