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色超新星上的Tardis

暗地病垃圾制造者。
多余的人。
我的反抗,我的自由,我的激情。

《爱尔兰民间传说节选-第一部分》

#爱尔兰民间传说AU
#私设成山,上古卷轴和凯尔特的薄暮为灵感来源
#本来想今天写完祝Liam生日快乐...结果因为种种原因只写完了三分之一,发了凑数,明后天写完再补齐x

  
  Noel Gallagher出生于最后的巨龙还生活在黛绿群山中、而天主教已经被广泛传播的年代。他的弟弟Liam则出生于五年之后。至于具体地点,各个版本的民间传说中的记述都各不相同,不过流行得比较广的说法是他们都出生于都柏林附近。他们的家乡被模糊地描述为:
  
  “那是因邪灵肆虐而日益破败的村庄,每一条街道的路口都有鬼魂等待着路人经过,栖息着女妖的河流则从侧面横贯村庄——也许是因为它不凑巧地坐落在妖精前往仲夏集会的必经之路上,又与森林中德鲁伊的聚居地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拥有五只羊——哪怕它们又老又瞎——的人家便可以被村中居民称为“有钱人”。”
  
  但是这些模糊的记述非但没有让他们的形象随时间长河的不断涌流而磨灭、消失,反倒孕育了成百上千的、讲述他们的传奇的民间故事。在这里,笔者将讲述其中一个版本,它来自一个老人的讲述,并经过了必要的润色。这个版本的最早来源已经不可考,但是我们可以知道的是:它已经在利默里克地区传播甚广了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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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传统的爱尔兰英雄故事应该是这样开头的:一个男孩,出生时伴有异象或是超自然的神秘预言。如果他们出身高贵,就会接受良好的教育,并成为一个拥有高尚的品格、智慧的头脑、英武的灵魂和强大的力量的勇士。如果他们出生于贫贱之家,也没有关系:美好的品格会是他与生俱来的馈赠,他将拥有着超乎常人的灵性——比如在六七岁就对宗教、诗歌和艰深的学问抱有强烈的兴趣,九岁就可以用拉丁文洋洋洒洒地写出深刻却不失优美的论文来了。一言以蔽之:你可以从他们的童年,看出他们未来将要成就的一番伟业。这一切都是上帝一步步地规划好的。
  
  Noel Gallagher从没把自己和故事里的英雄们联系在一起过。他是个破败村庄里的小男孩,因营养不良而瘦弱矮小,眼睛像鱼一样突出。他没受过多少教育,顶多做到能读写一些简单的词汇,而这还是他的母亲努力争取来的结果。
  
  他的母亲是个勤劳而坚强的女人,用粗布衣衫下坚硬的肩膀扛起养家的大部分重担。她也会用柔和的爱尔兰语吟唱一些歌谣,虽然它们往往因为词句的缺胳膊断腿而需要母亲的现场补充,从而导致每次唱的歌谣都总有几个地方和上次唱的略有不同,但是Noel是不会计较这一点的。他会蜷缩在火边一边看着母亲粗糙的双手灵活地把旧衣服翻新一边听她唱歌,把下巴枕在胳膊上。
  
  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就像是天使,虽然他从没见过天使是什么样的。但是在他稚嫩的认知中,天使就是爱。是纯粹的、令人感到可敬的爱。从他跟随着母亲的裙摆穿行于集市中或是厨房与客厅之间的时候开始,他就能感到爱。他仰望着母亲下颌被夕阳点燃的线条,他听着母亲疲惫的叹息,他感受着扎人的爱抚,那双手缝合他的伤口,抚过他的淤青......然后他学会了爱。
  
  但他的父亲是个酒鬼,常常以暴力而血腥的方式向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释放怒火。Noel睡得很早,但他的母亲必须开着门等他的父亲醉醺醺地从邻近村庄的酒店里回来。如何直到月亮已经几乎要升到天空的顶端,他还不回来,母亲就不得不亲自去找他,然后发现他躺倒在路边的阴沟里,一半脸都快要被泥水淹没了。曾经有一次,他醉倒在了雪地里,皮肤发青发紫,差点死掉。后来,Noel在挨他的打或是目睹自己的哥哥Paul被打的时候,还常常一边向上帝请求原谅自己的罪恶,一边向上帝祈祷干脆让这个恶魔般的男人醉死在雪地里或是淹死在污泥里算了。或是碰到卡玛洛街的亡魂,让那个没有手肘的恶鬼取走他的生命——拿着柴刀的断腿玛丽效果更好。
  
  身体上的痛苦他在五六岁就习惯了,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村子里的孩子,有哪一个不曾被醉酒的父亲用燃着的枝条燎过手臂呢?又有哪个没有被揍到连叫都叫不出声来了呢?有些成年人,直到今天,脸上还带着父辈在他们年轻时用带刺的荆棘留下的伤疤。他只能在蜷缩成一团哭叫着的时候,把愤怒藏在眼睛和脑子里,一遍一遍地,他想象着:路边被冻成紫黑色的死尸,有人用钩子把尸体翻了个个,而那死尸的脸正属于他的父亲;有人从河里捞出了漂浮着的肿胀浮尸,依旧是他的父亲,但是鼻子已经被啃去了;他在挨打,他在尖叫,上帝的天使突然出现,用火焰鞭打那正对他施暴的恶魔,直到把那男人像驱赶山羊一样赶进地狱的火坑里......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被男人一拳打在左眼上,晕了过去。一开始,他的左眼只是肿胀发痛、视线模糊,但是很快他就开始发烧,左眼也看不到东西了。那只眼球整个变成了血红色,包围着蓝色的虹膜——这被认为是污灵附身的征兆。为了不让污灵继续腐蚀这个男孩,修士和理发师一起合作,把他的眼球挖出来,碾碎,做弥撒,投进河里,然后把他左眼的上下眼皮缝在了一起。Noel退了烧,甚至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活了过来。但是好景不长,他的右眼染上了某种病变,视力下降得厉害。有些人说他从此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瞎子,但也有人说,他好歹还是可以看到大多数轮廓和色块的。左眼的手术并不专业,粗制滥造、歪歪扭扭的针脚让他的脸看起来更为丑陋了。
  
  他总是说,在晕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一只火热的大手向他伸去,他除了惊恐万状地尖叫、向上帝祈祷以外根本动不了。那只手挖去了他的眼球,把他一个人留在黑暗里。他呼号上帝,但是无人应答。从此,他不再相信上帝会帮助他,也不再去和同龄的伙伴玩了。他曾经的梦想是和芬恩的骑士团一样惩治作乱的鬼怪,但他被夺走了一切幻想与希望:即使他拿起长树枝,也没办法把自己想象成伟大的武士。他曾经是多么热衷于这些游戏!但是不仅他的视力抛弃了他,他的伙伴们也抛弃了他,毕竟没人想跟瞎子一起玩。
  
  “我会是上帝,我自己的上帝,然后是所有人的上帝,你懂我啥意思不?”他会皱着眉头这样说,Gallagher家标志性的粗眉毛和他过于认真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有点超越他的年龄。然后他会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侧着脑袋,让右眼尽可能地靠近手里的书籍,辨认那些模糊的字符。
  
  他才十岁。但谁能看得出来呢?
  
  五年前,他的弟弟Liam出生了。那时候,他还没有丧失视力。那个婴儿被生出来,就像个从天而降的奇迹——这个红色的、皱皱巴巴得就像是缩了水的水果的稚幼生命居然在母亲的肚子里栖息了十个月之久。他伸出手,碰了碰那个脆弱的小家伙,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自己最开始的样子吗?自己最开始被放进摇篮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丑陋的一团呼吸着的血肉吗?他眼看着这个小家伙一点点地长大,用清亮的眼睛观察着这个对他来说依旧新奇的世界。他舞动四肢,就像是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搅动空气。
  
  Noel看着自己的弟弟,对着他说话——其实与自言自语没什么区别,因为一岁多的Liam刚学会叫“妈妈”和“哥哥”。他还没学会“爸爸”这个词。大多数时候,他只会大声哭叫,发出满是口水的笑声,要不然就是小野兽般地哼哼唧唧。这很烦人,让Noel坐立不安。但是Liam也有安静的时候。Noel认为Liam会理解他说的话,那注视着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会说很多很多:他的梦想,他听来的故事,他的痛苦和满腹牢骚......反正Liam又不会把这些说出去。他只会带着那被婴儿所特有的纯洁的平和与愉快默默地聆听。
  
  Noel捏捏那只肉乎乎的小手。他总是以这样的话作结尾:“有一天,你会理解我在说什么的。也许你会像我一样。你只是......需要长大。”
  
  但是Liam从没有过长大的机会。在他两岁多时的那个六月,他突发高烧,战栗不止。理发师束手无策,任何祈祷也无济于事。他们甚至求助了村子里的红发女人——她们总是被认为擅长这种事——用煮过的牛皮裹住他的四肢,然后把他浸入沼泽的污泥里。Liam翻起了白眼,通红的皮肤摸上去就像是被烧得通红的铁片。人们都说他是被“愚人”摸到了,那时候正是六月,是“愚人”最喜欢出来摸人的时候。Liam是个漂亮的小婴儿,也许妖精们也看中了这一点,要把他夺到永恒之国里去抚养长大,永远地年轻下去。
  
  这听起来像是好事,但是他的母亲却为此痛苦不已,只能把Liam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阻止他生命的流逝:他们是天主教徒。他们相信末日审判和灵魂那码子事,而妖精是不具备灵魂的。在末日到来的时候,它们和它们国度中的一切都会如清晨的露珠般被上帝的炽热之吻蒸干——如果Liam真的被愚人带走了,那么这“永远消失的”可怕宿命就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Noel更手脚无措,他只能花更多的时间陪着Liam,看着他像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在小床上。但是这一点意义没有。当Liam突然发病,无可抑制地上吐下泻的时候,Noel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惊恐地大叫。他的惊叫会引来他们的母亲和比他大好几岁的大哥Paul,然后他会被当作一个障碍物,被近乎粗暴地推开。他只能站在外围,看着母亲和大哥忙碌的背影,就像是仰望不可跨越的棕色山峦。不过他不会在那里站太久,很快,大哥就会嫌他碍事而把他打发到其他的房间去了。
  
  Noel懂什么是死亡。他见过很多死亡,死去的孩子、成年人和老人。他甚至在脑子里模拟过无数次父亲的死亡……但那些不是与他没有太大关系,就是纯粹的、难以实现的幻想。
  
  他从没失去过他爱的人。
  
  那是一个光线昏暗的下午,天空中乌云密布,大地上如圣经中所描述的那样漆黑一片。Noel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的树桩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然后突然被母亲叫进了厨房。一个德鲁伊老人把他招呼到身边,让他坐下——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老人递给他一把琴,标准大小,但是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大了。他抱着那把琴,迷迷糊糊地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琴颈,鼻腔中却意外地蔓延着一丝血腥味。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摸什么。
  
  一段脊椎骨,一段窄窄的、属于孩子的脊椎骨。它被抽出来,洗干净,然后嵌在了琴颈上。
  
  Noel的手颤抖起来,但是抱着琴的力道反倒大了些。他的腿不太听使唤,但并没有发抖,而是如树干般坚硬笔直,根本无法弯折。他就这样如胡桃夹子般僵硬地走近本应安睡着他可爱的小弟弟的小床,探头去看——空无一物,甚至连垫在Liam身下的那块亚麻布都不翼而飞了。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他又以同样的古怪姿势走了回去,坐下,抬起头,木然地看着老人慈祥的笑容。现在他的腿开始发抖了。他的四肢末端开始发麻发热,指尖很快失去了知觉。
  
  “弹弹试试。”老人鼓励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抬起了手臂,伸直然后又弯折手指来拨动那根琴弦,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大臂以下的肢体,就像那十根凹凸不平的手指和扁平的手掌根本不属于他一样。
  
  琴弦颤动,发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乐音。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琴声。他感到同样的酥麻如浪潮般从尾骨一路向上,在三秒钟内蹿过他的整条脊椎骨,直达脑后,继而蔓延至他的全身。
  
  “你喜欢吗?”老人又问。
  
  “你会教我吗?”他以问句作为回答。
  
  几个月后,他失去了他的左眼。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他又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右眼。德鲁伊教会他如何以盲人的方式弹琴。在接下来的几年中,除了为生存和养家而四处奔波找活儿做,或者被当作家庭中的累赘和废物被他父亲揪住揍一顿以外,他只愿意缩在同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抱着那把用弟弟的遗骨做成的琴拨弄来拨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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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注:
  
  传说中,妖精用少女的筋、肩胛骨和脊椎创造世界上第一把琴,只是因为他们需要某种有趣的工具来打发无穷无尽的时间。用人的脊椎来制作乐器变成了储存人的灵魂的方式,如果灵魂被困在乐器里,那么除非乐器被毁,没有人能夺走这灵魂。德鲁伊会用这个方法来逃避死亡或是妖精的追捕。妖精是没有耐心的生物,如果他们在四十年内无法得到一个灵魂,他们会选择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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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感冒,种种原因,可能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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